一年成聚,二年成邑,三年成都。
别误会,我说的不是成都,而是说一个城市的诞生、成长是多么的不容易,他需要先人的筚路蓝缕,他需要后人的薪尽火传,他可能享受过烈火烹油、鲜花着锦的繁华,也需忍受门可罗雀、无人问津的冷落。
然后,我们把这些,叫做城市的历史。
之于足球,即使历史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堪,但依然有历史、有传承,例如大连,例如青岛,例如梅州,例如延边。
在时隔九年以后,青岛海牛终于重返中超——于是中超的版图上,足球城青岛又回来了。
九年,你知道这九年,他们是如何度过的吗?
30年,火种不灭,旗帜不倒
2013年,从中超降级。
2016年,从中甲降级。
前路茫茫,风雨飘摇——从中超降到中乙,离去掉“职业”二字不过一步之遥,同时,在金元足球的冲击下,人们更是怀疑,仅凭中能集团,还能支撑得下去,
再者,还有什么支撑下去的理由呢?
与此同时,同城还出现了一支青岛黄海队,他们冲上了中超——一支中超,一支中乙,资源,注意力、关注度倾向于哪支球队,不言而喻。
中超降到中甲,中甲降到中乙,再降下去,就没得降了。
此时,熟悉的故事应该是,球队要么异地转让,要么原地解散,要是离开的队员们怀里没有揣着欠薪的白条,那就算老板有良心了。
从2004年接手青岛足球的中能集团,此时走到了十字路口,放手,一别两宽,各自随缘,是一种办法;咬牙硬撑,蛰伏待变也是一种办法。
中能的老板乔伟光选择的是后者。
不但没有放弃,,2021年1月21日,在通过中国足协中性名评审小组审核后,青岛中能足球俱乐部在工商部门完成变更,正式恢复俱乐部名称为“青岛海牛足球俱乐部”。
1993年成立的青岛海牛,在2021年重新恢复了“海牛”这个名字——将近30年的时间,城头变幻大王旗,职业球队的消亡此起彼伏,如同过江之鲫,但这30年,大旗屹立不倒,在中国足坛,不过寥寥数家:
北京国安、上海申花、河南建业、山东鲁能……
和上述几队相比,青岛海牛几经浮沉,但卧薪尝胆,终于回到中超行列,个中艰辛,真可谓:
郁孤台下清江水,中间多少行人泪?
青岛,是个制造业发达的城市,海信、海尔,青啤等企业全国知名,要成就制造业,需要工匠精神,而如果把足球看作是一个产品,当你的产品已经跌落低谷,看起来前途黯淡之时,要重新崛起,要重新回到顶级行列,何尝不需要一种工匠精神?
30年间,浮浮沉沉,但火种不灭,旗帜不倒,这又何尝不是城市的一种足球底蕴?
河南建业,30年间一度也降入过中甲、降入过中乙;
广州足球,经历了1998-2008漫长的十年次级联赛冰河期;
另一个足球城大连,辉煌过,失落过,连曾经属于自己的八个冠军奖杯都没法要回来;
青岛足球,同样如是。
老帅老将共创辉煌
现在的青岛海牛,有好些个老队员。
姜宁。
2011年初,广州恒大冬训,我去采访刚刚转会到恒大的姜宁。
姜宁说:“受伤了这么长时间,李指导还想着我,把我买过来就不错了。”
转会广州恒大,这是姜宁的关键一步,此后,他跟随恒大拿到了中超冠军,但无论怎样,他仍然想着青岛:“无论去到哪里,都感觉家里好啊。”
郑龙。
郑龙是最后一位离开青岛中能的大牌球员,在恒大,他拿到了中超冠军和亚冠冠军,并且成为了在世俱杯上进球的唯一中国球员,离开恒大加盟大连,最终叶落归根,回到青岛。
无论走得多远,家乡仍有退路。
城里套路深,我要回“农村”。
有时候,我们觉得一些词汇非常缥缈,例如历史、例如传承,不好理解,但其实落实到某个人,某件事,便很清晰:
如果青岛没有足球,没有传统,没有职业队,只怕像姜宁、郑龙这样的青岛队员,在外面闯荡完以后,恐怕已经选择了退役,但现在,他们仍然可以为青岛海牛发光发热。
至于殷铁生,这位从甲A元年就开始执教山东泰山的“铁蛋”,从少帅熬成了老帅,但甲A元年执教各队的诸位神仙,近30年后仍然执教一线队,惟铁蛋一人而已。
现在的青岛海牛,不仅有老帅、老将,还有年轻队员也开始崭露头角,21岁的谢文能司职前锋,开始建功立业;而处于当打之年的孙旭,也成为防线上的中流砥柱。
而对于青岛海牛来说,重返中超,把青岛这种足球城重新带回到中超的版图,自然可喜可贺,而更让人珍惜的是:
这支在金元足球冲击曾经节节后退的队伍,是如何的不抛弃,不放弃,徐图渐进,终于达成目标。
这里面的故事,难道不值得让人深思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