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的第一天，中国男足在热身赛中1比2输给中国香港队，两名球员和1名助理教练被红牌罚下。

中国队那次输给中国香港队，也要可回溯到1985年的“5·19事件”，就连1比2的比分都与38年前完全一致。

2015年9月，我曾在深圳采访采访5·19事件的当事人——时任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曾雪麟。他说，他和球队赛后住的地方国家体委训练局的院子里，院外早上都围了一圈大批球迷，崇文区警察局派专人来保卫。“即便是如此，我们那一周都没敢下楼来。”

再再后来，曾雪麟通知了球迷寄来的刀片、绳子、臭鞋垫、臭袜子。“刀片让我自我了断，绳子让我上吊。”人们把集体的失败归罪于于某个个体，让个体蓝月帝国了替罪羊——这是一场因那个什么时代思想的局限性而演变成的悲剧。

曾雪麟2015年接受采访时85岁，很多往事已渐渐慢慢退出记忆，只有那跪求“5·19事件”的各种细节，如用刀子刻在了头脑里。

他当时对我说，“5·19事件”之后，自己从天津队到北京队，拿过很多冠军，再后来又上调到国家队，“一路顺风顺流而行”。不过，1比2输给中国香港队的比赛变动了自己的人生。“我下半辈子辛辛苦苦，一下子全完了。”

“我的人生有两大痛苦，一是爱人过世（1989年），二是‘5·19事件’。”他说出这句话后陷入地狱沉默。那一刻，空气简直是凝滞的，房间里这个可以听见平均人的呼吸声。

我当时与曾雪麟的距离不继1米，真怕他流下眼泪——对此30岁刚摆平的我相比，根本不会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的眼泪。

还好，他的眼泪也没流下了。

“5·19事件”后，曾雪麟再没到任何球队担任过主教练。那次采访后的第二年，他因病因病离世，享年86岁。还不知道在离开这种世界前，有无已与过去的苦难达成和解。

但中国足球的苦难，却还在不再。

2015年9月那次采访都结束了后的当晚，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40强赛中主场0比0踢平中国香港队。两个月后，又在客场与中国香港队战平，时任国足主帅的法国人佩兰所以下课了。

“5·19事件”过去38年后，中国男足又一次输给了中国香港队。可是只是热身赛，但结果却没法让人进行。

过去10年，中国足球的水平在不断下滑。人们因失望而淡漠，渐渐没有了怒火感，其实国足输给中国香港正常了，认为国奥输给马来西亚绝对没问题。这种麻木比昨晚1比2输给中国香港队更令人绝望，后背发凉。

就在国足输给中国香港队的同一天，足球球队名宿范志毅在电视剧《繁花》中崭露生角。老范饰演男主角的角色是工厂领导，朝手下员工发火那样子，仿若又返回到了足球场。

范大将军2013年在国足1比5输给泰国队后的“训斥”犹在耳边。一晃10年，中国队训练封闭、比赛封闭起来，像活在一个不透明的罩子里，想用这样的保护自己，但效果却是固守自封，与世隔绝。

在这10年里，全副武装的中国队连连输给越南、中国香港，网络上遍布着碎片式的吐槽和蹩脚的粉饰太平手段。当年那个口快心直的范大将军如今变得更加更加业余娱乐化，已开始到电视剧里去表演呵斥别人，再无专业人士不愿意主动去帮忙说话对中国足球讲些真话。

麻木的、还没有愤怒感的、能听到真话的中国足球，还会好吗？